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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章 不能付诸于口的规则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只过了好像一眨眼的工夫，她已经重新站在收银台前了，长长呼了一口气。「还好还好，不枉我团了那么一大坨卫生纸，

&esp;&esp;来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简直是一边孵蛋一边走路的母鸡??总算没有发生大灾难嘛。」

&esp;&esp;艾为礼想不出此种情境下的合适回答是什么——世界上真的有吗？

&esp;&esp;韦罗将那包已经开封的卫生棉往收银台上一放，换了话题：「有关东煮??唔，没有。那热狗也可以啦，我还没吃晚饭。」

&esp;&esp;「好，你可以去那边桌旁等我一下，」艾为礼说，「我帮你准备。」

&esp;&esp;便利店的落地玻璃窗旁，放了一张窄长的餐桌和座椅，正好适合让此刻双腿都软掉的艾为礼跌坐进去。她将热狗、洋芋片和一罐可乐递给韦罗，后者毫不客气，立刻撕开了袋子；她的态度很不客气，却并不叫人讨厌，好像是因为她和老天爷有过约定，知道什么是自己的一样。

&esp;&esp;同样是人，怎么韦罗的态度就可以如此舒展自然？艾为礼打量了她几眼。她就是那一种不管发生了什么事，都能够适应得游刃有馀的人吧??她没有想躲开的东西吗，生活中没有硌得她难受的不适吗？

&esp;&esp;怎么自己就总像是一个方块，在被人往一个圆洞里按？

&esp;&esp;不过，现在不是讨厌自己的时候。

&esp;&esp;「你刚才难道没有看到——」

&esp;&esp;艾为礼的话没说完，就被韦罗喷出了一点洋芋片残渣的「嘘」声给打断了。

&esp;&esp;「吃完再说，」她咬了一口热狗，从表情上看，显然对「惠家便利店」的热狗不是很赞同。「我看看??唔，还差不到十分鐘了嘛。」

&esp;&esp;现在是五点五十二分??她在等六点？

&esp;&esp;「你在等六点？」艾为礼把话问出来了。

&esp;&esp;韦罗点了点头。

&esp;&esp;「为什么？」

&esp;&esp;这个问题的答案，她是在六点零一分的时候听见的。

&esp;&esp;「虽然可能对你而言，等不等六点都没有什么区别了，但我可不一样啊。」韦罗虽然看起来不大喜欢那个热狗，依然将它吃光了，还开口要了第二个——也吃光了。艾为礼拿给她的所有东西，都只剩下了一个软趴趴的包装。

&esp;&esp;她抹了抹嘴巴，说：「六点后再说，我比较舒服一点??唔，真正保险一点的话，还是七点以后再说更好，不过我看你也等不了一个小时。」

&esp;&esp;「什么意思？」艾为礼此刻浑身血液里都充满了问题，身体倾过桌子，问道：「为什么要等六点才说？」

&esp;&esp;「唔，该怎么说呢??」韦罗转过头，看着窗外仍旧空无一人的马路，问道：「你为什么要来野鹿镇？」

&esp;&esp;「我喜欢这个名字，又没地方可去。」艾为礼想了想，说：「我把红茶倒在了部门经理头上。我还把他的种种卑鄙地方都写在邮件里，抄送给了全公司每一个人。」

&esp;&esp;韦罗突然大笑起来，好像觉得很痛快一样，问道：「发生了什么事？」

&esp;&esp;艾为礼却笑不出来。

&esp;&esp;她好像已经上了业界的黑名单，在同一行业里很难找到下一份工作了；她大学毕业以后这些年来的努力，仅需要一瓶红茶，就可以被冲得毫无意义。

&esp;&esp;「你跑题了，你还没告诉我，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？」

&esp;&esp;部门经理，好像已经离她很远了，艾为礼现在只想知道自己看到的事什么东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