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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章（第2页）

轩辕为他斟茶，算是无声地赔罪，&ldo;朕今日起，将驻建章练兵。&rdo;

周玦挑眉：&ldo;明日是端午，也是勉之出来的日子。&rdo;

手指轻叩着几面，轩辕点头：&ldo;大军再过数日开拔，朕既决意御驾亲征，朝事便交由黄雍、赵子熙、勉之和秦子阑协同处理。&rdo;他口气散漫，视线游移向窗外春光，似乎只在欣赏美景，周玦却隐隐听出几分异样。

他很是踌躇了一番，指甲陷入手心之中带来微微的痛感。不知过了多久，他最终还是开口了：&ldo;陛下，中枢之中必有奸佞，而臣以为必在那四人之中。&rdo;

&ldo;四人？&rdo;轩辕似笑非笑。

周玦合上眼睛：&ldo;两人。&rdo;

&ldo;哦？哪两人被爱卿排除在外了？&rdo;轩辕端着杯子，仍旧云淡风轻。

见轩辕心中早已分明，周玦只得艰涩道：&ldo;赵子熙身为皇亲，颍川赵氏亦为山东豪族，与异族从未有过瓜葛，而且他自幼便在宫中行走，应是可以放心的；黄大人一生为东宫鞠躬尽瘁，年高德勋又为台阁之首，他的为人，想必不用臣多说；勉之……他与陛下荣辱与共、君臣相得，陛下应比臣更清楚。&rdo;

话亦至此无需多言，一旁侍候的安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。

他失魂落魄地看向轩辕，轩辕也看着他。

未过而立的天子从来如神佛般高高在上，眼里满是悲悯。

&ldo;朕身边缺不了你，伯鸣不如你随朕一道出征罢。&rdo;

旌旗猎猎，周玦骑在高头大马上，淡漠地看着倾城而出为将士送行的悲壮场面。一身戎装的轩辕和顾秉正恋恋不舍地依依惜别，灞桥折下的烟柳被皇帝攥得死紧。

远处官员们跪了一地，红红绿绿偶尔掺杂些紫，颜色煞是好看。

周玦闭上眼睛，轩辕的用意他不是不懂。若是出自他的本心，想也知道他一定会带顾秉出去，而他权衡再三，却选了自己……

尚书左仆射兼领军师中郎将，也不知道此行是否会经过五丈原，周玦苦笑。

表面上，论机谋诡道，在群臣之中自己即使不能折桂也已是佼佼，轩辕挑自己是理所当然。

往深处想，若是自己留了下来，若秦泱发难，自己确实没有十足把握……

有人低低唱起了阳关，整个洛京一片悲悲切切。

轩辕已然翻身上马，轻轻拍了拍周玦。睁开眼，远处秦泱对着自己微微颌首，但面孔却犹如陷在大雾之中，并不分明。周玦凝眸看他，兀的展颜一笑，仿佛还是那个风姿卓绝不知天高地厚的美少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