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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章（第2页）

周玦不耐地想甩开，却听见一声低叹。

&ldo;你在迁怒。&rdo;

周玦冷笑：&ldo;本官向来不偏不倚，怎会随意迁怒他人？忘尘叟的意思本官就听不明白了。&rdo;

&ldo;被噩梦魇住了？&rdo;忘尘叟并不直接回答他，反问道。

眼前浮光掠影般闪过种种情景，周玦冷哼一声：&ldo;本官亏心事做多了，夜不能寐，有什么稀奇？&rdo;

忘尘叟沉默许久：&ldo;明日我又要走了，你就不能好好说话么？&rdo;像是无力再佯装雀跃，他的声音陡然艰涩起来，透着无限疲惫。

周玦心猛然一沉，空空荡荡。

&ldo;明日……你又要去哪里？&rdo;

忘尘叟干脆在他身侧躺下：&ldo;去查些事情。&rdo;

他不愿明说，周玦也不再多问，颇有些怅然若失。

忘尘叟见他失落，安抚道：&ldo;等战事休止……&rdo;他似乎有些踌躇，&ldo;年纪大了，我近来也在想着是否要找个宅子定下来，也算是落叶归根。&rdo;

周玦有些讶异：&ldo;世人皆知忘尘叟来去如浮云，行走若流水，如今竟也想着安心立命了？&rdo;

&ldo;说来惭愧，&rdo;忘尘叟苦笑道，&ldo;早年飘零江湖也不过是因为家中遭难，不得已亡命天涯罢了。说什么书剑风流悠游自在也不过是个幌子，若是当年家中并未变故，我多半也就在洛京安安稳稳地做个纨绔子弟吧。&rdo;

周玦突然笑出声来：&ldo;若真是那样，恐怕十几年前你我就认识了。&rdo;

忘尘叟也跟着笑起来，他靠的很近，周玦甚至能闻到他的气息：&ldo;应是在水泊云天，为了哪个头牌打起来了吧？&rdo;

两人又是一阵静默，忘尘叟忽而道：&ldo;方才你人事不知的时候，我一直在想，若我认识你早些，是不是就没秦某人什么事了？&rdo;

周玦愣了愣，猛然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，手指扣着被褥，眼角略微泛红，让人想到灼灼桃花。忘尘叟只侧躺着，眼里如同古井般平静无波。

周玦张着嘴喘气，脸上掠过几分痛苦的神色：&ldo;我说你这个自作聪明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一改？若是没有秦泱……&rdo;

若是没有秦泱，周玦又怎会花天酒地夜夜笙歌？若是没有秦泱，周玦又怎会男女不忌遥荡恣睢？若是没有秦泱，周琦就不会出事，周玦也就不会在姑苏西楼见到忘尘叟……

这世上只有因果，哪有什么如果？

忘尘叟抵住他的脊背，为他顺气。不知为何，看到这般的周玦，除去些微的怜惜，他更多的是感到欣喜。

倔傲逞强如他，愿意在自己面前失态至此，想来对自己也是极其看重的吧？

&ldo;喏，&rdo;忘尘叟轻声道，&ldo;之前我不是应允过你，随时与你联络？&rdo;

想起之前找他却不得其法，周玦忍不住冷哼了一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