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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章（第2页）

母妃闷着头喘息道：&ldo;臣妾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，实在没脸面对陛下，陛下请回罢。&rdo;

&ldo;梦瑶……&rdo;父皇柔声劝：&ldo;莫说瞎话，我们立马回宫，让太医们给你轮诊。&rdo;

母妃摇摇头，&ldo;臣妾怕是不行了。&rdo;呜咽的哭声从锦被里传来。铭瑜听得母妃的哭声，也放声大哭，攀到母妃身前：&ldo;母妃。&rdo;

父皇抱着铭瑜坐在膝上：&ldo;别说瞎话，铭瑜还小，还等着你照顾呢。&rdo;

母妃哽咽道：&rdo;臣妾是个没福气的，恐怕再难陪着陛下了，倘若臣妾真去了，还请陛下怜惜臣妾的两个孩儿，务必让他们平安顺遂长大。&rdo;

我眼圈发红，默默的坐在母妃身边，牵着母妃和父皇的衣角：&ldo;父皇，母妃。&rdo;

&ldo;梦瑶……你要陪着朕一辈子。又不是什么大病，别丧气……跟朕回宫去吧。&rdo;

母妃迷蒙的喘两声，笑道：&ldo;臣妾不愿回宫，芙蓉川就很好了。&rdo;

她呓语：&ldo;宫里总是有那么多的女人围着陛下，臣妾累了，老了，挤不进陛下身边了。总有一天，陛下会忘了臣妾，忘了梦瑶……&rdo;

父皇神色涩涩，苦声道：&ldo;是朕最近怠慢了你。&rdo;

母妃的语气轻快起来：&ldo;那年臣妾才十四岁，选秀入宫后，在芙蓉川做女侍，什么都稀罕的不得了，清凉殿边的瀑泉又凉快又清爽，臣妾贪凉，就在清凉殿当差……后来遇见了陛下……臣妾记得那天的，陛下还取笑臣妾来着。&rdo;

父皇抚着母妃的手，缓缓回忆道：&ldo;是啊，你穿一件杏子红的罗裙，低着头捧着玉盘，手上冰凉凉的……&rdo;

&ldo;那是臣妾最好的日子，有了两个可爱的孩儿，有了陛下的宠爱，臣妾这一生，知足了。&rdo;

他们眼里是漫长的时光翩跹，不是帝王与贵妃，而是两个普通的、相爱的夫妻。

母妃恳求道：&ldo;陛下，如若臣妾走了，不要去皇陵，那儿太远太寂静了，把臣妾葬在芙蓉川可好?就在清凉殿后山顶，守着芙蓉川，日日望着禁内，看着陛下和孩子们。&rdo;

&ldo;你说什么傻话。&rdo;父皇哽咽，&rdo;要好起来，无忧和铭瑜都等着你照看。&rdo;

&ldo;当年可说好的，要一生一世陪着朕。&rdo;

母妃苦笑：&ldo;臣妾以为，陛下早已不要臣妾了。&rdo;

父皇陪着母妃在芙蓉川住了数日，悉心照料恩爱有加，母妃的病渐渐好起来，我们一家，回宫了。

我分不清母亲眼里的真真假假，或许，真假也不重要。

闲暇的时候，父皇也来母妃宫中坐坐，他们似乎达成了一种默契，平日里如寻常夫妻似得相处，聊一聊家常闲话和一双孩子，母妃洗手亲自做羹汤，亲自打点父皇上下形状，父皇父皇浸沉在妻贤子孝的氛围中十分愉悦，得空时常抱着铭瑜读书写字，教授功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