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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4章（第1页）

&ldo;您到底多大年纪了，夫人？&rdo;杰克突然问。

泰力莎姑母诧异地看看他，然后嘎嘎大笑起来。&ldo;实际上，少年人，我自己都不记得了。我记得也是在这里庆祝了我的八十岁生日，但是当时草坪上坐了五十多个人，而且梅熙那时还没瞎。&rdo;她的眼光落在伏在杰克脚边的貉獭身上。奥伊并没有从杰克的脚踝上挪开鼻头，但他抬起镶金边的眼睛看着泰力莎。&ldo;一头貉獭，上帝啊！我好久好久没有见到过貉獭和人呆在一起了……以为它们已经忘记了过去与人同住同行的日子。&rdo;

白化病兄弟中的一个弯下腰拍拍奥伊，奥伊倏地躲开。

&ldo;以前他们还能牧羊，&rdo;比尔（或者也许是蒂尔）对杰克说。&ldo;你知道吗，年轻人？&rdo;

杰克摇摇头。

&ldo;他会说话吗？&rdo;白化病人又问。&ldo;过去有些貉獭会说话的。&rdo;

&ldo;是的，他会。&rdo;他低头看看这头貉獭，陌生人的手一离开他就回到了杰克脚边。&ldo;说你的名字，奥伊。&rdo;

奥伊只是愣愣地盯着他。

&ldo;奥伊！&rdo;杰克又叫了一声，但奥伊还是一声不吭。杰克有些懊恼地看看泰力莎姑母和白化病兄弟。&ldo;呃，他的确说话……但是我猜他大概只有想说的时候才会开口。&rdo;

&ldo;那个男孩看上去并不属于这里，&rdo;泰力莎姑母对罗兰说。&ldo;他的穿着很奇怪……他的眼睛也很奇怪。&rdo;

&ldo;他来这儿还没多久。&rdo;罗兰冲着杰克微微一笑，杰克迟疑地回应了一个笑容。&ldo;一两个月以后，就不会有人觉得他奇怪了。&rdo;

&ldo;噢？我怀疑，真的怀疑。他从哪里来？&rdo;

&ldo;很遥远的地方，&rdo;枪侠回答。&ldo;非常远。&rdo;

她点点头。&ldo;那么他什么时候回去？&rdo;

&ldo;永远不回去了，&rdo;杰克回答。&ldo;这里就是我的家。&rdo;

&ldo;那么上帝怜悯你，&rdo;她说，&ldo;因为在这个世界太阳已经落下，永远不再升起。&rdo;

这句话让苏珊娜感到一阵不安，一只手按住腹部，仿佛她胃里难受。

&ldo;苏希？&rdo;埃蒂问。&ldo;你还好吧？&rdo;

她试图挤出一丝笑容，但非常虚弱；平时的信心与沉着就好像在此刻弃她而去。&ldo;是的，当然。只是起了些鸡皮疙瘩，没什么。&rdo;

泰力莎姑母投给她一记长长的、评估的眼光，弄得她几乎不舒服……然后泰力莎笑了出来。&ldo;&lso;鸡皮疙瘩&rso;‐‐哈！我还是猴年马月听过这说法。&rdo;

&ldo;我爸爸以前一直这样说。&rdo;苏珊娜投给埃蒂一记笑容‐‐这回更加有力。&ldo;但无论如何，已经过去了。我没事儿。&rdo;

&ldo;关于远方的城市以及从这儿到那儿的行程，你知道些什么？&rdo;罗兰边问边端起咖啡啜饮起来。&ldo;有没有土匪？其他这些戈嫘人和陴猷布人又是什么人？&rdo;

听罢，泰力莎姑母深深叹了一口气。

8

&ldo;你们肯定听说过很多，枪侠，而我们知道得很少。我知道的一件事就是：那座城市是个邪恶的地方，尤其对这个年轻人来说。任何年轻人。你们有没有办法绕道而行？&rdo;

罗兰抬起头仰望天空，白云顺着光束的路径汇聚成直线，他们对这样的形状已经习以为常。在无垠的草原天穹，这条直线就像穿过天空的河流，让人根本无法忽视。

&ldo;也许，&rdo;他最终开口，但听上去不知为何十分犹豫。&ldo;我猜我们可以向西南方走，绕过剌德，在远一些地方重新回到光束的路径。&rdo;

&ldo;你们是沿着光束前进的啊，&rdo;她说。&ldo;唉，我也是这么猜的。&rdo;

埃蒂发现，伴随着对这座城市的想像的是与日俱增的希望，他希望如果他们到达那里，可以获得帮助‐‐对他们行程有用的废弃的货品，或者也许有什么人能告诉他们更多关于黑暗塔的信息，以及他们到那里以后应该怎么办。比如那些叫做戈嫘人的‐‐这名字听上去就像一些睿智的长须精灵。

鼓点声令人毛骨悚然，这没错，让他也想起那种低成本的丛林探险电影（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和亨利一道吃着爆米花在电视上看到的），里面探险者寻找消失的城市，当找到时这些神秘城总是变成了废墟，里面的居民则个个成了嗜血的食人族。但是埃蒂坚信这种可怕的事情在看上去，至少从远处看，这么像纽约的城市里绝对不会发生。即使那里没有睿智的长须精灵或者能用的旧货品，肯定会有书，至少；他听罗兰说起过这里纸张异常稀有，但埃蒂到过的所有城市里都堆满书。也许他们还能找到一些能用的交通工具，如果有越野车之类的当然最好。这一切可能不过是些白日梦，但是面对前方几千里的未知行程，一些愚蠢的白日梦无疑没有坏处，起码可以让你精神振奋。而且那些东西至少也有些可能性，不是吗？见鬼。

他想把这些想法说出来，但是杰克抢先开口了。

&ldo;我觉得我们不应该绕道。&rdo;他说。众人的视线都投向他，杰克的脸微微一红。奥伊挪了挪脚。

&ldo;不应该？&rdo;泰力莎姑母说。&ldo;你为什么这么想，请说说看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