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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8章（第1页）

&ldo;布莱因带来一切烦恼。&rdo;杰克喃喃地说。

罗兰看了他一眼，但什么都没说。

&ldo;现在这辆火车还开吗？&rdo;埃蒂问希。

希慢慢地摇摇头，一脸紧张不安。&ldo;不，年轻人‐‐但是在我和姑母年轻的时候，它还运行。当我们还年轻、城里战火正兴时。它在出现前总会先传来‐‐低沉的嗡鸣声，就像预示着夏日午后的暴雨即将到来‐‐那种雷电交加的暴雨。&rdo;

&ldo;唉。&rdo;泰力莎姑母神情迷茫，就像在做梦。

&ldo;接着它就呼啸驶来‐‐单轨火车布莱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，突起的鼻子就像你的子弹，枪侠。车身大概两个轮距。我知道听起来不可能，也许的确不可能（我们当时还很年轻，你得记住，而且这点非常重要），但我仍然觉得它就是这么长，因为当它开过来时，整辆车似乎遮住了地平线，然后在你看真切之前就飞速开过！

&ldo;有时如果天气糟糕、气压很低，它就像哈罗皮埃1『注：哈罗皮埃（harpy），希腊、罗马神话中身是女人，而翅膀、尾巴及爪似鸟的怪物。』一样尖啸着从西方开过来。有时在夜晚它开过时会在前方投下一道长长的白光，尖啸声能把我们所有人吵醒，那声音简直就像传说里在世界末日能把死人从坟墓里唤醒的号角，就是这样。&rdo;

&ldo;告诉他们爆炸声，希！&rdo;比尔或者蒂尔惊恐地颤声说。&ldo;告诉他们每次随之而来的爆炸声，那是地狱里的巨响！&rdo;

&ldo;唉，我这就要说，&rdo;希的声音透出一丝责怪。&ldo;火车经过以后总有几秒钟会很安静……甚至有时会隔上一分钟，也许……之后就是地动山摇的大爆炸，地板震动，杯子从架子上震下来，有时甚至窗玻璃都会震碎。但没有人见过任何火光，就仿佛这是另一个世界传来的爆炸。&rdo;

埃蒂用手指轻轻碰了碰苏珊娜的肩膀，等她转过身，他的嘴唇吐出两个字：音爆。这很疯狂‐‐他从没听说过任何火车能赶上音速‐‐但只有这样解释才说得通。

她点点头，背回身去。

&ldo;这是惟一一件我亲眼见过的中土先人制造的机器，&rdo;他的声音低沉温柔，&ldo;如果这不是魔鬼的杰作，那这世上就没有魔鬼了。我最后一次亲眼看见它是在我和梅熙结婚的那个春天，那已经是六十年前了。&rdo;

&ldo;七十年。&rdo;泰力莎姑母权威地更正。

&ldo;而那列火车开进城里，&rdo;罗兰说。&ldo;从我们来的方向……从西方开来……从森林开来。&rdo;

&ldo;唉，&rdo;一个新的声音出乎意料地响起，&ldo;但是还有一列……一列从城里开出的……而且也许那列还在运行。&rdo;

12

他们回头看见梅熙站在教堂与餐桌间的花坛边，正伸出双臂，慢慢循声走来。

希连忙慌张地站起身，奔到她跟前抓住她的手。她的手臂挽住他，两人站在那里就好像世上一对年纪最大的新人。

&ldo;姑母让你在里面喝咖啡的！&rdo;他说。

&ldo;早就喝完了，&rdo;梅熙回答。&ldo;味道太苦，我可不喜欢。而且‐‐我也想听听你们聊天。&rdo;她颤悠悠地抬起手，指向罗兰。&ldo;我想听听他的声音。清亮动听，他的声音。&rdo;

&ldo;我乞求您的原谅，姑母，&rdo;希稍显恐惧地望着这名老妪。&ldo;她一直神不守舍，这么多年从未好转。&rdo;

泰力莎姑母瞥了一眼罗兰。罗兰微微点点头。&ldo;让她过来加入我们吧。&rdo;她说。

希边责备边牵着她走过来。梅熙只是倔强地抿着嘴，扭过头，空洞的眼神越过他的肩膀投向远方。

等希扶她坐稳，泰力莎姑母倾过身子问道，&ldo;现在你要说些什么，女士，或者刚刚你只是随便说说？&rdo;

&ldo;我听得一清二楚。我的耳朵就像从前一样敏锐，泰力莎‐‐更加敏锐！&rdo;

罗兰伸手摸摸腰带，从里面掏出一个弹药筒，手一挥向苏珊娜掷过去，苏珊娜正好接住。&ldo;是吗，女士？&rdo;他问。

&ldo;当然，&rdo;她扭身面向他回答，&ldo;足够敏锐，能听见你刚刚扔了个东西。扔给那个女人，我猜‐‐那个棕色皮肤的女人。一件小东西。是什么，枪侠？饼干吗？&rdo;

&ldo;差不多，&rdo;他微微一笑。&ldo;你的确听得清楚。现在跟我们说说你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。&rdo;

&ldo;还有另外一列单轨火车，&rdo;她说，&ldo;除非这是同一列火车，运行不同线路。要么就是另外一列火车运行不同的线路，两者都有可能……无论如何，那是七、八年以前了。我以前一直能听见火车呼啸地开出城市，开向远处的荒原。&rdo;

&ldo;胡扯！&rdo;白化病兄弟中的一个脱口而出。&ldo;没有任何东西开去荒原！那儿什么都活不成！&rdo;

她转过脸面向他。&ldo;火车是活的吗，蒂尔&iddot;塔德贝里？&rdo;她反问。&ldo;机器会生病、咽痛、呕吐吗？&rdo;

埃蒂想说，呃，有一头这样的巨熊……

但他又想了一会儿，决定还是暂时不要插嘴为妙。

&ldo;那么我们一定也能听见，&rdo;另一个兄弟仍旧激动地坚持。&ldo;那种希一直说的巨大爆炸声‐‐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