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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5章（第1页）

&ldo;无论你是谁，无论你从哪里来，孩子，你是老滴答这么多年来碰到过的最聪明的家伙。奎克不是我的祖父，他是我的曾祖父，不过你猜得差不离‐‐你说呢，盖舍，亲爱的兄弟？&rdo;

&ldo;哎，&rdo;盖舍应答道。&ldo;他很聪明，说得没错，我早告诉过你。可也非常狡猾。&rdo;

&ldo;是的，&rdo;滴答老人若有所思地回答，同时他的手捏紧杰克的肩膀，把这个男孩儿拉近到他英俊、疯狂又挂着微笑的脸旁。&ldo;我能看出他很狡猾。这全写在他的眼睛里。但是我们有办法对付，不是吗，盖舍？&rdo;

他不是在对盖舍说话，杰克意识到。是对我在说。他认为他正在催眠我……也许确实如此。

&ldo;哎。&rdo;盖舍叹了口气。

杰克感觉自己几乎要陶醉在这对深邃的绿色眼眸中。尽管滴答老人抓得他并不特别紧，他还是感觉透不过气来。他聚集了所有力气试图摆脱这个金发巨人对自己的控制，不自觉地脱口说出瞬间迸入脑海的字词。

&ldo;珀斯老爷就这样跌下，大地轰隆，随之颤动。&rdo;

这句话就像一记重拳迎面打在滴答脸上。他猛地抽身后退，绿眼眯成细缝，紧紧捏住杰克的肩膀。&ldo;你说什么？你从哪儿听来的？&rdo;

&ldo;一只小鸟儿告诉我的。&rdo;杰克有些轻慢地回答。片刻间，他的身体飞到了房间另一头。

如果他的头砸到墙上，他肯定要么已经昏过去、要么就已经丧命。幸好他只是屁股撞墙，弹起后落到了一堆铁丝网格上。他东倒西歪地转过头四下张望，发现与自己面对面的正是那个并非在午睡的黑发女人。他惊呼出声，连忙手脚并用地向一旁爬去。此时胡茨在他胸口补了一脚，他立刻仰面躺在了地上，喘着气、直勾勾地盯着上方霓虹灯管汇聚织成的彩虹扣。片刻，滴答的脸填满他的上方视线。他的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，双颊红晕，双眼溢满恐惧，脖子上挂的棺材形状的玻璃饰物就在杰克眼睛的正上方，挂在银链上来回悬荡，仿佛在模仿迷你古董钟的钟摆。

&ldo;盖舍说得没错，&rdo;他边说边揪起杰克的衬衫把他拉起身。&ldo;你很狡猾。但是你可别想在我面前耍把戏，小鬼。永远别想在我面前耍把戏。你有没有听说火爆脾气的人？好吧，我就是最火爆的一个。假如我不是让他们永远闭嘴了的话，有几千个人能够为你证明这一点。如果你再敢向我提起珀斯老爷……再有那么一次……我就会掀开你的头盖骨、吃光你的脑子。在戈嫘人的地盘，我可不想听见这个倒霉的传说。你明白了吗？&rdo;

他把杰克当做一块破布似地猛烈摇晃。这个男孩儿忍不住哭了起来。

&ldo;明白了吗？&rdo;

&ldo;明‐明‐明白了。&rdo;

&ldo;很好。&rdo;他把杰克放在他的脚上。杰克虚弱得几乎站不稳，一边摇晃一边擦拭不断涌出的眼泪，抹得脸上全是泥迹，黑乎乎的看上去就像睫毛膏。&ldo;现在，小家伙，我们来段问答对话。我来问问题，你来回答。你听懂了吗？&rdo;

杰克没有回答，眼睛盯着围绕大厅的通气管末端的一个通风口。

滴答伸出两根手指，捏住他的鼻子恶毒地拧了一下。&ldo;你听懂我说的了吗？&rdo;

&ldo;听懂了！&rdo;杰克大叫起来，蓄满疼痛与恐惧的泪眼重新转回滴答的脸上。他想回头再看看那块通风口，非常想证实他刚刚所见并非是他惊吓过度的大脑产生的幻觉，但是他不敢。他害怕别人‐‐滴答老人自己，比方说‐‐也会顺着他的视线然后发现他刚刚所见的。

&ldo;很好。&rdo;滴答牵着杰克的鼻子回到他的王位上，坐下，一条腿又翘在椅子扶手上。&ldo;那么就让咱们好好聊聊。我们就从你的名字开始，好吗？你叫什么名字呢，小鬼？&rdo;

&ldo;杰克&iddot;钱伯斯。&rdo;他的鼻子被捏住，只能发出嗡嗡的模糊鼻音。

&ldo;你是不是瞎戏，杰克&iddot;钱伯斯？&rdo;

一开始杰克以为这是问他是不是盲人的特殊问法……但是当然他们都看得出他眼睛没瞎。&ldo;我不懂什么‐‐&rdo;

滴答捏住他的鼻子前后摇晃他。&ldo;瞎戏！瞎戏！别再跟我耍花招，小鬼！&rdo;

&ldo;我不懂‐‐&rdo;杰克开口，与此同时他瞄见挂在椅背上的那把老式机关枪，再次想起那架坠毁的福克-沃尔夫战斗机。一块块记忆在他脑海中拼凑成形。&ldo;不是‐‐我不是纳粹。我是美国人。所有这一切在我出生以前很久就结束了！&rdo;

滴答松开杰克的鼻子，鼻血立刻流下来。&ldo;你早该这样回答我，就不会受这么多痛苦了，杰克&iddot;钱伯斯……但是至少现在你已经明白我们这里的规矩了，对不对？&rdo;

杰克点点头。

&ldo;哎，很好！我们就从简单的问题开始。&rdo;

杰克的眼神又瞟向那处通风口。他刚才看见的东西还在那儿，不是他的想像。两只镶金边的眼睛正躲在铬合金的通风网格后面。

奥伊。

滴答一巴掌扇上杰克的脸，杰克向后面盖舍的方向跌过去，盖舍立刻又跟着补了一脚。&ldo;现在是上课时间，亲爱的，&rdo;盖舍轻声说。&ldo;别走神！千万别走神！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