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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8章（第1页）

&ldo;我可以把你叫做不可理喻、没有头脑、愚蠢自大的机器。我可以说你不过是个笨蛋，理智已经变得如同冬风吹进空树洞。&rdo;

&ldo;闭嘴。&rdo;

罗兰毫不理会布莱因，用同样平静的声调继续道。&ldo;很不幸，我的粗鲁还是有所限制，毕竟你只是一台机器……埃蒂会把你称做&lso;小玩意&rso;。&rdo;

&ldo;我绝对不只是‐‐&rdo;

&ldo;比方说，我不能把你称做无耻之徒，因为你根本不是个人。我也不能说你比那些跪在水沟里乞讨的乞丐更加低贱，因为即使那些家伙都比你好；你连能跪的膝盖都没有，而且即使你有，你也不会下跪，因为你根本无法理解什么叫仁慈。我甚至不能骂你操你妈，因为你根本没妈。&rdo;

罗兰停下来喘口气，他的另外三个同伴统统屏住呼吸。四周弥漫着单轨火车布莱因的震惊与沉默，几乎令人窒息。

&ldo;我可以把你叫做无良心的叛徒，因为你让自己惟一的同伴自杀；可以把你叫做没胆的懦夫，只会以折磨蠢人、滥杀无辜为乐；可以把你叫做迷惘、哀怨的机器幽灵，只会‐‐&rdo;

&ldo;我命令你闭嘴否则我立刻就杀了你！&rdo;

罗兰眼里闪出狂野的蓝色火光，几乎让埃蒂恐惧，他也隐约听见杰克和苏珊娜同时倒抽一口凉气。

&ldo;要杀要剐随便你，但是别想命令我干任何事情！&rdo;枪侠怒吼道。&ldo;你已经忘记了你的创造者的脸！现在你要么立刻杀死我，要么就安安静静给我‐‐蓟犁的罗兰，斯蒂文之子‐‐听仔细了！我这么多年、几千里路赶过来不是来听你幼稚的唠叨！你明白了吗？现在你给我听好了！&rdo;

紧接着又是一阵惊心的沉寂，甚至没有人呼吸。罗兰高仰着头严厉地凝视前方，手仍旧握在枪把上。

苏珊娜&iddot;迪恩抬手捂住自己的嘴，嘴角泛出一朵笑容，就好像女人发现自己中意的一件服饰‐‐一顶帽子，也许‐‐还在打折。她的确害怕她的生命即将终止，但是此刻充斥胸中的不是恐惧而是骄傲。她朝左边瞥了一眼，看见埃蒂的脸上同样挂着钦佩的微笑，而杰克的表情更加简单：纯粹、不加掩饰的崇拜。

&ldo;告诉他！&rdo;杰克脱口而出。&ldo;直接对他说！对！&rdo;

&ldo;你可最好听仔细，&rdo;埃蒂附和道。&ldo;他从来就是天不怕地不怕，布莱因。他们叫他蓟犁的疯狗可不是没道理的。&rdo;

过了许久，布莱因问道：&ldo;他们真的这样叫你吗，斯蒂文之子罗兰？&rdo;

&ldo;也许。&rdo;罗兰道，仍旧平静地踩在半空中，脚下就是荒芜的山峦。

&ldo;你不让我猜谜语对你又有什么好处？&rdo;此刻布莱因听上去就像个生闷气的孩子，被大人允许熬夜可熬得太晚早过了正常的睡觉时间。

&ldo;我并没有说我们不会给你猜谜语。&rdo;罗兰说。

&ldo;没有？&rdo;布莱因听上去很困惑。&ldo;我不明白了，但是声音对照分析显示语篇合理。请解释。&rdo;

&ldo;你说你现在就想要猜谜，&rdo;枪侠回答。&ldo;我拒绝的是这点。你太急躁了，这让你很不得体。&rdo;

&ldo;我还是不明白。&rdo;

&ldo;你太粗鲁了。现在明不明白？&rdo;

布莱因没吭声，思索了一会儿以后说：&ldo;如果刚刚我的举动让你觉得粗鲁。我道歉。&rdo;

&ldo;接受道歉，布莱因。但是还有一个更大的问题。&rdo;

&ldo;请解释。&rdo;

布莱因现下已经显得不确定，这并没有让罗兰特别惊讶。除了无知、忽视与盲目崇拜，这台电脑已经很久没有经历人类的反应了。即使它曾经遇见过纯粹的人类勇气，那肯定也是多年以前了。

&ldo;恢复墙壁，我就告诉你。&rdo;罗兰坐了下来，仿佛进一步的争执‐‐或者迫在眉睫的死亡‐‐都没有任何可能。

布莱因满足了他的要求，墙壁重新恢复颜色，再次遮住了脚下噩梦般的景色。路线图上的行驶位置此时已经接近标为坎多顿的地方。

&ldo;好吧，&rdo;罗兰说。&ldo;粗鲁可以原谅，布莱因；大人从小就这样教我，从未改变，但是愚蠢并不能原谅。&rdo;

&ldo;我怎么愚蠢了。蓟犁的罗兰？&rdo;布莱因轻柔的话音里透出不祥，让苏珊娜突然想到趴在老鼠洞口的猫，绿眼闪闪发光，尾巴前后摇摆。

&ldo;我们有你想要的东西，&rdo;罗兰说，&ldo;但是如果我们给了你，所能得到的回报就只有死亡。这可非常愚蠢。&rdo;

布莱因又想了好长一阵，然后说：&ldo;你说的对，蓟犁的罗兰，但是并不能保证你们谜语的质量。我可不会报答你们糟糕的谜语。&rdo;

罗兰点点头。&ldo;我了解，布莱因。现在你仔细听好了，我曾经也对我的朋友提起过，我小时候在蓟犁领地的时候，每年都有七个节日‐‐冬日、翻土、春耕、仲夏、满土、收割和年终。每个节日猜谜都是重要的活动，但是翻土节和满土节上猜谜是最重要的活动，因为大家相信谜语会预示收成的好坏。&rdo;

&ldo;这绝对是迷信。没有任何事实基础。&rdo;布莱因说。&ldo;这可让我有些生气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