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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上堵车,她们又去买了小吃,等宋嘉茉回家,已经快十点了。
虽然她觉得十点回家也不是很出格的事情,但客厅亮着的三盏灯,以及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人,提醒着,这一切并不简单。
陈赐像是在这等了她一下午加一晚上。
干嘛,跟她算账?
她站在玄关跟他对视了一眼,他抬手,关掉电视。
偌大的房子瞬间安静下来,阿姨在自己的房间里,一楼只有他们两个人。
她还穿着出门前的那套衣服——她也根本就没想过要换,此刻,头顶的两只兔耳软趴趴地垂下来,领口的结有些歪了,有风从窗口涌进,吹起她的裙摆。
可能是揉过,她眼睛有些红,膝盖也是红的。
陈赐:“今天一天都这么穿的?”
少年面无表情,声音也像是刚含过冰,普通的句子被他说出来都极具压迫性,更何况是这种问句。
宋嘉茉吃软不吃硬,就这一句话,差点给她天灵盖掀翻。
干嘛,从进咖啡厅就开始给她摆脸色,这都十个小时了,还要这副人人欠他一百万的表情吗?
她累了一整天了,裙子也勒得不舒服,本以为到家就能解放,美美地洗澡睡觉,谁知道推开门就看到冷冰冰的灯光,还有比灯更冰的冰块脸。
……实在破坏心情。
中午压下去的情绪再次被翻出,经过一下午的发酵,从喉咙口直冲大脑。
“穿这个怎么了,”她说,“这样穿很正常啊。”
陈赐:“既然你觉得正常,那昨晚我看到的时候,为什么要躲?”
少女的羞窘一刹浮现而上,她无法解释——她根本开不了口,半晌后才囫囵道:
“我跟你解释不清楚。”
“有理由怎么会解释不出来?”陈赐蹙眉,“不是不能穿成这样,但你至少也该想想场合,万一今天遇到的真是个变态,你怎么办?”
“我怎么就不考虑场合了,我在你心里就是个傻白甜呗,”宋嘉茉刺儿直往外冒,“每天就应该哥哥前哥哥后,什么都要你管着,什么都听你的,一点自己的主见都不能有了,这么普通的衣服也不能随便穿,我好像活在清朝!”
陈赐舔了舔唇,笑了。
“你意思嫌我管太多?”
她的防御机制彻底开启,小嘴一张,哔哔叭叭,目光收回,又落下。
“你非要这么想,我也没办法。”
“……”
她头铁,在高压线上疯狂蹦迪,坚毅地补充第二句:
“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。”
“…………”
致命,太致命了。
宋嘉茉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这么会说话过,直男语录果然适合以毒攻毒,陈赐沉默时落下的每一个句号,都值得她为自己的胜利大干一杯。
终于,他再次笑一声,这时候明明应该是妥协,但却不像妥协,更像是失语到极致后的冷笑。
“行,不管了。”
说不管他就真不管了,宋嘉茉以为他会回房,做到对她眼不见心不烦,结果他还是坐在客厅打游戏,跟这一切没发生似的。
但宋嘉茉今晚不知道是命犯灾星还是怎么,先是踢到洗衣机,痛得她眼冒金星,又是差点被门夹,还险些弄倒洗碗机,满柜子的碗碟乒乓乱撞,动静大得不行。
虽然没什么事,但听着就很危险——
可沙发上的人还是一动不动,一眼都没朝她多看。
就连阿姨都在二楼探头问:“有什么事吗,要我帮忙不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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