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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对于云岚自己来说,将父母可能出事的消息亲口公布出去,无疑太过残忍。
明霜捧起云岚的面颊,她冷淡的目光柔和下来,满是温柔与怜惜。
云岚笑了,尽管那笑容更像是极度痛苦无奈,而非愉快。
他亲了亲明霜的面颊,语气已经平静下来:“我是上阳宗的宗主。”
所以他就算再痛苦十倍百倍,也必须忍痛做出最正确的决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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仙界
凡人对仙界的幻想,往往蒙上了一层瑰丽的、美好的色彩。琼楼玉宇,绛阙朱台,都寄托着修行者的向往。
或许曾经的仙界确实是这样。
不过现在不是了。
温真人睁开眼。
她从来没想过,这个无比微小的动作会让她费尽了全身的力气。眼前的景象仿佛蒙着一层朱红的纱,朦朦胧胧,什么也看不清楚,温真人知道,那是血流进了眼睛里。
凡人在过度痛苦时会变得麻木,反而无法清晰地体会到那份痛苦。作为修行者却没有这份好运,温真人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全身上下每一寸骨肉的剧痛,全身的灵脉已经干涸,空空荡荡不剩下半点灵力,烧灼的痛苦席卷全身。
但她不在意这些。
明明痛苦到了极点,温真人却像是丝毫感觉不到,她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,艰难地往前挪动过去,声音微哑:“师兄。”
她雪白的衣裳被血浸透,那些血的颜色十分怪异,金色和红色交织在一起,根本不像人能流出来的血液。那些血仍然没有干涸,随着温真人的动作,在地面上拖出极其可怖的长长血痕。
温真人扑到了师兄身旁,紧紧抓住云真人的手。说是抓的很紧,事实上,她几乎连眼睛都睁不开,自然也不会有多大的力气。
云真人倒在血泊里。
他身下的血比温真人还要多,距离他不过一尺的地方,就是高台的边缘,其下风声呼啸,深不见底,只能看见大片的云絮若隐若现。
他们置身的这处高台也极其古怪,分明是雪白,然而透过台面上的血,却似乎能看见台面上隐有波纹流淌,仿佛这处高台不是死物一般。
“师妹。”云真人平静道。
即使看上去只剩下最后一口气,云真人的语调仍然是那样平静,好像躺在血泊里的不是他,而是在他不远处站着的那个人。
温真人扑进了他的怀里。
她已经耗尽了最后的力气,全身血液的迅速流逝让她像凡人一样,开始感到寒冷。于是温真人把自己藏进了云真人的怀里,含糊地唤了一声师兄。
云真人抱着她。
他知道自己快要死了,怀里的师妹也只剩下最后一口气,很快就会死在他的前面,声音却依旧平静:“你不是天道,你是飞升的前辈仙人?”
他的不远处,站着的那个‘人’突然开始剧烈咳嗽。
那或许根本不能称之为人,而是一团人形的雾气,那团雾气几乎从头到脚都被染成了金色,有种诡异感。
“没错。”那团雾气咳嗽着道,“你可以称我为,仙帝。”
众仙之首,是为仙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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