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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6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蔚然目瞪口呆，悠然闲闲道“官场自有官场的规矩，谁要违背规矩，便要能承担后果。文选司位置重要，能坐稳文选司这位置的人，怎会是等闲之辈，什么事能做，什么事不能做，都有计较。若考功司给某人的评语不好，文选司却要某人升迁，后果是什么？清流士林多少双眼睛盯着呢。”不要以为你权柄在手，就可以无所顾忌，天下读人这么多，官位却是有限，无论科举取材也好，官员任用也好，若有大的纰漏，谁都兜不住，大面儿上的事，还是要走圆了才行。

&esp;&esp;蔚然想到只有山县治理得当父亲才能升迁，心有不甘，“山县那么偏远，刁民多，最爱械斗，动不动就聚众闹事，还有不少山寇，太难治了。”若山县治理不好，父亲岂不是也要像韩池那样，长年做个县令？

&esp;&esp;“不是有卫所吗？”悠然不解。

&esp;&esp;孟赟看自家女儿一脸的迷离，笑着接话，“是有一个百户所，百户姓鲁，架子很大，寻常事情他都不管的，咱们可拿他没办法。”

&esp;&esp;孟正宽心中一动，“若是你舅舅肯出面相帮……”话一出口便想到悠然是庶女，跟吉安侯府肯定没有来往，不由脸上一红。悠然毫不介意，笑道“钟侯爷在军中人面广阔，定能说上话。”可是钟侯爷一定不会管，吉安侯府是太夫人当家，钟侯爷听命于太夫人。你们把老太太扔在二房这些年，压着人家宝贝女儿喘不过气来，动不动发作人家宝贝女儿一番，钟家做什么要帮你们？

&esp;&esp;顾氏听到孟正宽提到吉安侯府，心中气苦，自己这个二弟妹，人物实在平常，却是娘家实在太有力，生生把妯娌比了下去，自己每每提及山县日子难过，暗示钟氏回侯府求助，钟氏答应的爽快，却是过后就没了音信。钟氏为人天真直率，该不会是她有意而为，十有□是吉安侯府不肯帮忙，真真可恼可恨。

&esp;&esp;蔚然一心只想着京城日子舒适，脱口问悠然道“悠然，你屋子里那个青铜摆件儿样子有趣，是从哪里得的？”

&esp;&esp;悠然摇头道“哪里记得，不过是一个摆件儿。”

&esp;&esp;蔚然见她毫不在意，显见得这摆件儿在她不过是平常，心中又妒又恨，冷笑道“可是比起悦然姐姐屋子里的紫玉摆件儿，就差太多了。”

&esp;&esp;悠然闲闲道“那是自然，大姐姐是嫡长女，谁也越不过她去。”

&esp;&esp;蔚然怪声道“悦然姐姐的嫁妆真是十里红妆，你到时候也是比不了的。”

&esp;&esp;孟赟本是笑着听两个小女孩言来语去的，至此皱起眉头来，小女孩谈论嫁妆，是哪家的道理？

&esp;&esp;悠然笑道“广东人有句俗话，好崽不论爷田地，好女不论嫁时衣，只要姑娘拿得起放得下，嫁妆多少无关紧要。”

&esp;&esp;41鹑之奔奔

&esp;&esp;顾氏一脸慈爱，笑着对孟赟道“听听两个丫头这话说的，真真还是个孩子

&esp;&esp;孟赟本有些不快，听了妻子的话却想到蔚然年纪尚稚，情有可原，不由缓和下来，点头道“都是些孩子话。”

&esp;&esp;顾氏爱怜的抚慰怀中的蔚然，叹道“刚生下来时跟个小猫似的，一眨眼都长这么大了，再过几年就该出阁了，唉，想想还真是舍不得。”

&esp;&esp;蔚然羞红了脸，嗔怪道“娘说些什么？这是女孩儿家该听的话吗？”

&esp;&esp;孟正宽在旁笑道“小妹也是，自己娘们儿，有什么不能说的？正经的，娘又没说错。”

&esp;&esp;悠然笑咪咪的道“是啊，蔚姐姐，自己家里人有什么，至亲之间，知无不言，言无不尽。”悠然偎依在孟赟怀中，觉得十分安适。说来好笑，悠然刚穿来时因是成年人的灵魂，很不习惯被大人搂搂抱抱，无奈黄馨缠人功夫一流，悠然实在逃不脱黄馨的魔掌；既使侥幸能逃开黄馨，下一刻可能又落入孟赉怀中，久而久之，悠然也就认命了，就做个听话的乖小孩吧，反正逃也逃不脱。

&esp;&esp;只是时间久了，悠然的举止越来越像小孩，也越来越陶醉于做小孩，成年人做错事是要负责任的，小孩子做错事只要含上两眼泪，做出一副天真无辜的表情，什么样的错也盖过去了，还是做小孩子占便宜呀。

&esp;&esp;所以，顾氏说她和蔚然孩子气，悠然一点儿也不反感，只是顾氏马上提到“长大”“出阁”，悠然心中警觉起来，听孟赟话中的意思，倒是非常磊落的表明，来之前本打算留在京中，如今看看形势难以升迁，就打算回山县了。顾氏呢，她会否和孟赟一样，这般容易便回去？她方才提及蔚然，她在替蔚然打算些什么？

&esp;&esp;顾氏怀抱蔚然，悠悠道“看看你悦然姐姐，自幼受父母兄长宠爱，长大后许了长兴侯世子，过门就是世子夫人，将来更会是一品侯夫人，我的儿，你的终身，却还不知要着落在哪里。还有五侄女，人才这般好，将来不知哪家有福气的得了去呢。”

&esp;&esp;孟赟温和的对妻子说“两个丫头还小呢，跟孩子们说这些做什么。

&esp;&esp;顾氏脸上有些愧意，“看我，到底上了年纪了，就爱胡说。唉，我不过是看到悦姐儿这般风光，想到咱家蔚儿罢了。都是孟家女儿，咱家蔚儿可是和悦姐儿比不了，怪对不起孩子的。悦姐儿那嫁妆单子，都把我看傻了，咱们就是倾家荡产，连悦姐儿一分半分的嫁妆也凑不出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