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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5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但这种场合，哪来的实话，他笑一笑，便也罢了。

&esp;&esp;就算真的是苏州人又怎么样呢？物是人非，他的故乡，早就如烟云散了。

&esp;&esp;作者有话要说：　　这段回忆牵扯到那个年代上海妓-院里的很多细节，逐一对名词注解大家可能没有系统的概念，我就按照类别都讲一下，不感兴趣的可以跳过，谢谢。

&esp;&esp;1、妓-院的档次：1书寓：妓-女卖艺不卖身，会唱曲说书，所以叫“女先生”而不是叫妓-女，一开始门巧儿

&esp;&esp;裴瑾就这样在上海待了下来，做生意之前，要先交朋友，而交朋友，多半就是喝花酒，请生不如请熟，他请赵元珠作陪。

&esp;&esp;一来二去的，也就熟悉了。

&esp;&esp;过了约莫半个月，江和来找裴瑾，第一句话就是：“你这样做，不上道啊。”

&esp;&esp;“怎么？”裴瑾其实多少能猜到些，可佯装不知，“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，要给我扣那么大一顶帽子？”

&esp;&esp;江和指着他问：“你对元珠，到底是个什么说法？”

&esp;&esp;虽说长三不是幺二，更不是野鸡钉棚，从没有一上来就直奔主题的，非要先打茶围再吃花头，熟悉了才好登堂入室，可说白了，这些所谓的规矩，所谓的花样，不过是妓-院敲竹杠的名目罢了。

&esp;&esp;再给自己包装，妓-院还是妓-院，倌人就是妓-女。

&esp;&esp;照理说，这一套流程走完，也就该在倌人那里过夜了，可现今裴瑾不止一次叫了赵元珠的局，可偏偏一次都没和人家成事，赵元珠心里哪能没有点想头呢。

&esp;&esp;江和也不绕弯子，直奔主题：“你要是看不上元珠呢，做别人就是了，好让她死了这条心，也就完了，你偏偏就做她一个，这就不上路了。”

&esp;&esp;裴瑾慢悠悠地剥着橘子：“我就是懒得找别人，也不行？”

&esp;&esp;“嘁，你要是真的没意思，那就找个清倌人来做嘛。”有些清倌人年纪小，岁的光景就出来做局了，叫她们局的人也不图别的，就是应付应付场面，也表明自己不爱女色，人家一看，心里头也就有数了。

&esp;&esp;裴瑾：“……年纪太小了。”岁的小孩子，谁忍心叫她们来代酒应酬。

&esp;&esp;江和说：“那也有十五六的嘛。”

&esp;&esp;“那到时候，你就得来问我高不高兴点大蜡烛了。”裴瑾笑话他，“你就没个正事儿，非要来同我讲这些？”

&esp;&esp;江和正色道：“当然不是，我是来问问你，你真打算做西药生意？”

&esp;&esp;“是啊。”裴瑾瞥了他一眼，“你有兴趣？”

&esp;&esp;江和凑过去，低声说：“我拿我自己的私房钱入股。”他家是做纺织生意的，不出意外，这生意是要交到他手上的，可谁会嫌弃钱多，裴瑾留洋回来，既然说要做这门生意，必然是有他的路数，他想赌一赌，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。

&esp;&esp;“那感情好。”裴瑾倒是不差钱，可在本地有个熟门熟路的人更好，“我正好有事和你商量。”

&esp;&esp;两个人低声商量起正事来。

&esp;&esp;天刚擦黑，管家便过来递了两张请帖，请他们俩吃局去，江和说：“去，当然去，两个大老爷们吃饭多没劲。”

&esp;&esp;花天酒地，这四个字就足够热闹了，今天出局的一个清倌人大概刚刚学艺，抱着琵琶唱得格外认真，因是苏州评弹，裴瑾就侧头多听了一会儿。

&esp;&esp;谁知，立刻就有人说：“哎哟，今天元珠先生怎么不说话了？”

&esp;&esp;“我说来也没有人听，干脆省省力气。”赵元珠绞着帕子，垂着头，不咸不淡地说。

&esp;&esp;那人笑个不停：“这话我可不同意，谁不爱听元珠先生说话，清清脆脆，比小曲还好听。”

&esp;&esp;“你懂什么，人家又不是讲给你听。”说罢，大家都哄笑了起来。

&esp;&esp;赵元珠侧着身，不说话了。

&esp;&esp;等散了场，酒还未醒，江和就拉着裴瑾去赵蕊红那里再坐一坐，她刚奉上醒酒汤，跟赵元珠的大姐儿就过来说：“大先生，阿拉先生哭了，劝也劝不住。”

&esp;&esp;赵蕊红心知肚明，但还是装作一脸惊讶的样子说道：“这是怎么了，我去看看。”

&esp;&esp;房间里就徒留江和与裴瑾两个人，江和酒意上头，满脸通红，指着他打趣：“今天这事儿啊，你是别想善了了。”

&esp;&esp;“我想也是。”裴瑾微笑了起来。

&esp;&esp;甭管是今天酒席上赵元珠不说话佯装吃醋也好，还是现在回来哭也好，说白了，都是娼家的手段罢了。

&esp;&esp;这些倌人衣裳头面，家具摆设，哪个不要钱？何况出一个局最多也就三块，耗时耗力，再多局也禁不起花销。若是想要过上体面的生活，少不得找几个冤大头来宰宰。

&esp;&esp;幺二里装处子多次□□的，长三里吃飞醋讨要好处的，全都是为着钱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