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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从七八岁到十八岁，在他恍惚间，她似乎就已经这么大了。他很难将一个他必须蹲下身才能摸摸头的女孩，和一个十八岁已经发育成熟的女孩放在一起比较。

&esp;&esp;那一次，他进入她的身体里，也没有办法将这两者放在一起比较。

&esp;&esp;她对他而言，是个熟悉的、却也陌生的女孩。

&esp;&esp;他在她的身体里辗转，得到安慰和平静，感觉到神经末梢都在战栗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，仿佛回到了年少的时候。

&esp;&esp;她在他怀里颤抖、哭泣，瘦小无助的年轻的身体——他是想要抚慰她的，可是，却忍不住在破坏她、占有她。

&esp;&esp;就像他现在这样按住他一样。

&esp;&esp;他想干什么？

&esp;&esp;张小檀沉默着。空荡荡的大厅里，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。后来，她终于忍不住抬起头，发现他也在看自己。

&esp;&esp;他的目光总是没有任何躲闪，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，站不站得住脚跟。

&esp;&esp;他就是那么望着她。

&esp;&esp;张小檀反而被他看得莫名心虚。她强压情绪，心中也有气，冷冷地望着他，又问了一遍：“你想干什么？”

&esp;&esp;这一次，他没有回答，弯腰去抚摸她的嘴唇。

&esp;&esp;她偏开了他伸过来的手，双手握成了拳，原本是紧绷着的，时间久了，耗光了力气，忽然也没有那么绷着了。

&esp;&esp;她听见自己没有起伏的语调：“你想干我。”

&esp;&esp;气氛就这么冻结了。

&esp;&esp;周居翰沉默了很久，转身分了筷子，绕过她站到了桌前。

&esp;&esp;“来，吃东西。”

&esp;&esp;张小檀捏了捏掌心，一言不发地坐入桌子里。

&esp;&esp;期间，她和他并肩坐着，只听到他的筷子拨动碗里粥的声音，还有自己的腮帮子咀嚼咸菜的声音。

&esp;&esp;谁也没有再说一句话。

&esp;&esp;吃完后，他收拾了碗筷就去了厨房。张小檀折返回楼上，窝进被子里。床头有本《简爱》，她闲得无聊就拿过来翻了。

&esp;&esp;大约过了五分钟，周居翰上来。这一次，他到门口的时候敲了敲门。

&esp;&esp;张小檀说：“请进。”

&esp;&esp;他端着一杯牛奶过来，在她床边坐了。她没抬头看他，一页一页翻着那书，他把牛奶递给她：“你刚才只吃了一点儿，喝点牛奶吧。”

&esp;&esp;“……”

&esp;&esp;“热过了。”他想了想说，“没有奶锅，直接用灶头煮了。”

&esp;&esp;“……”

&esp;&esp;“不过，我已经洗过了。”

&esp;&esp;张小檀还是没有接那牛奶，手里翻页的动作却越来越快。

&esp;&esp;周居翰的目光一瞬不瞬地停在她脸上，半晌，忽然说：“书拿反了。”

&esp;&esp;张小檀的动作截然而止。

&esp;&esp;他把牛奶杯子放入了她的掌心，声音和往常似乎没有什么两样：“喝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