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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6章（第1页）

&ldo;我们可以带她去的呀，让她多等一会儿，我下课不就过来了，或者提前买票，我直接过去找你们。&rdo;话是这么说，叶莺也没往别处多想，她挺不好意思地笑，&ldo;其实我是洗了澡来的。&rdo;

沈蔷薇回以叶莺一个难看至极的笑，挺久没见，见她不似以往热情，叶莺也不好意思先主动，勾勾她小拇指，&ldo;你有没有想我啊。&rdo;

也不急着做什么，叶莺只想抱着她好好说说话，刚说了洗澡的事，她有点害羞，解释说：&ldo;也没有很那个，就是很想你。&rdo;

沈蔷薇勉力笑笑，脸色变得很难看。

温暖如春的房间，却不知哪刮来的一阵过堂风，后背阴寒，叶莺下意识回头，傍晚雨中昏黄天色，一道黑色剪影安静立在门外，怀抱大捧鲜花，颀长、优雅，石像般沉静。

几秒呆滞后，叶莺倏地起身，浑身血都凉透。

&ldo;他为什么会来。&rdo;

周渊也有同样的疑惑，&ldo;你为什么会在。&rdo;

&ldo;好吧，被你看见了。&rdo;沈蔷薇无赖似的一耸肩，&ldo;既然被你撞见，那我就直说了，其实我喜欢女人，我们是情侣关系。你猜的都对，我告诉你的都是假的。&rdo;

&ldo;什么？&rdo;周渊满是困惑，他完全反应不及。

&ldo;什么，这不是该问你自己吗。&rdo;沈蔷薇垂着眼皮谁也不看，尤其不敢看她的小鸟，她心虚得要命，只能靠大声说话来给自己鼓劲，&ldo;是你非要缠着我的，我是迫不得已。&rdo;

&ldo;我非要缠着你？&rdo;周渊指着自己的鼻子尖，眼睛一错不错盯着她，这还是前阵子他认识的那个软弱无依的沈蔷薇吗？

沈蔷薇：&ldo;不是你吗？不是你非要缠着我吗？上次去徒步，我跟你讲得很清楚了，我对你根本没意思，是你死皮赖脸非要缠着我的。&rdo;

周渊张口，却无话可说，他认为自己这时应该感到愤怒，然而并没有，他困惑更多，沈蔷薇明明说过，那个小叶是她的朋友，可她们说的那些话，她们之间的亲密模样也不撕作伪，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。

他满脑子都是为什么。

&ldo;你不喜欢我，为什么一而再，再而三接近我？为什么说喜欢我？还跟我说了那么多……那么多你的过去。&rdo;

&ldo;我从来没有说过喜欢你。&rdo;沈蔷薇平静陈述，&ldo;是你脑补过多了，我一开始就说得很清楚，高正佑的事，我们是各取所需，后来我明里暗里拒绝过你那么多次，你还是不停地找我，究竟是你缠着我，还是我缠着你？&rdo;

她说：&ldo;你别搞得自己可怜兮兮，你扪心自问，是我故意接近你，还是你想睡我？又是约我吃饭，又是约我打球，你心里真没仗着高正佑那事来胁迫我吗？我这种女人最好拿捏了，不是吗？&rdo;

&ldo;不妨把话再讲得清楚些。&rdo;

沈蔷薇从沙发上站起来，走到他面前，吐息如蛇信在他脸庞扫过，&ldo;男男女女不就那点事吗，你对我有色心，我利用你办事，事办完，你不放我，我也不愿意，我只好哄着你骗着你了。你心里或许也觉得自己挺卑鄙的，所以后来态度才会有所转变，但最终目的不还是睡我吗？在睡到我之前，哄着玩着，也挺能打发时间，不是吗？&rdo;

真话就是很难听，这样一片一片连皮带肉剥下来，里头往外渗出黑色的血，周渊如鲠在喉，却不懂为什么还是生不起她的气。

她做得太成功，她早就把一个肮脏的、卑劣的、恬不知耻的沈蔷薇展现出来，她说什么话都不让人奇怪，还是因为她只喜欢的是另外一个女人，她不喜欢他只是因为性向，于他自认完美的男性魅力并无折损。

&ldo;我是真的喜欢你。&rdo;他试图挽回，或者说不甘。沈蔷薇跟叶莺的关系他并非全然不知，可那又怎么样呢，那只是一个贫贱的女学生，她毫无竞争力。

&ldo;不好意思再用你的手段和权利来压制我，开始打感情牌啦。&rdo;

她翻脸不认人，蛇口大张，獠牙森然，&ldo;可我一点也不喜欢你，我看到男人就恶心，你每次走在我身边，你手还没碰到我，我闻到你身上那股男人的味儿我就满肚子翻江倒海，你知道吗？我恶心男人恶心男人恶心男人！听懂了吗！我永远也不会喜欢男人，听懂了吗！你跟高正佑没什么区别，你所谓的尊重只是以高正佑为参照，你以为你只要不像他那样就算做得好，我就会喜欢你吗？你想得美。&rdo;

她一口气说完，嗓子都劈冒烟，捂着胸口趴在沙发上用力咳嗽，肺里一股股扯着疼。

&ldo;我看错你了。&rdo;周渊怀里的花掉在地上。

枉然大睁一双眼，叶莺呆滞盯着自己脚尖，仿若局外人，沈蔷薇跪在沙发边地毯上，&ldo;你没看错，我就是个翻脸不认人的混蛋，狐狸精，骚货，贱人，随便你怎么说都行，我不想陪你演下去了，我受够了。&rdo;

看似内心剖白，她的每一句话其实都有很强的目的性。

她说：&ldo;我家，我姨妈，我女儿，还有我和她，我们四个，没一个斗得过你，要杀要剐，随你的便吧，你现在把我装行李箱丢护城河里都行，你杀了我，一了百了，老人小孩是无辜的，你出了气就放过她们吧。&rdo;

&ldo;你觉得我是这种人？&rdo;周渊的声音甚至有了几分被伤极的哀痛，&ldo;我对你还要怎么样的小心？我知道你有创伤，从来尊重你，愿意了解你，你……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