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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章 人形盾构机（第1页）

“我滴个天，感觉空气都变成电浆了！”派蒙一下去，呼吸一口，都感觉有点麻麻的，王志纯不得不使用风元素，将这里的空气更新一下。

“花散里，你这回怎么不出来透气了？”王志纯问道。

“这里的环境对我不太友好，我只能在绀田村、荒废神社、神里屋敷附近的树根那里现身。”花散里的的语气有些无奈。

“你好像有事情瞒着我们。”王志纯冷不丁地说道，“我总觉得神樱大拔的进度每推进一点，你身上那种‘想要坦然走向死亡，但心里纠结’的味儿就越重。”

派蒙和嫣朵拉闻言，全都停了下来，看向花散里。

“唉，您敏锐地有点过分了。”花散里是真不想让场面这么凝滞，“狐斋宫被吞噬后，吞噬她的那只魔兽被斩杀，被污染的思念和记忆流入大地，被神樱吸收。而我就是那被污染的思念与记忆的化身，既然如此，神樱大拔的最后，即使我的表象已经被您净化，也应当消失吧。不过，值得庆幸的是，有了您的力量，狐斋宫也有机会回归地脉了。”

“怎么会这样……”派蒙有些忧伤，“志纯，有没有办法在完成神樱大拔的同时，让花散里活下来？”

王志纯将手搭在祠上，“花散里，你难道不想活下来？其实只要你对我有保留，只将一部分树根净化，无论是你还是神樱，都能延续下来。”

“不，我不会这么做。”花散里坚定地说道，“我的使命就是完成神樱大拔，将神樱树积攒的巨量污秽彻底拔除。即便我不是真的狐斋宫，但既然继承了她的一部分记忆，我便绝不能有这样贪生怕死的举动！”

“……”王志纯的道将结界侵染，深渊被抹消一空，“这就是为什么先前我邀请你的时候，你没有回应的原因吧？”

“……抱歉，让您失望了。”花散里微微欠身，“很高兴能得到您的青睐，但我没有这样的荣幸与资格。在现在的稻妻，有比我更值得的人能成为您的伙伴。”

“你就觉得我一点办法都不会有吗？”王志纯淡淡地问道。

“虽然一路同行至今，我对您的神通再无怀疑，但我的死亡已经是天理既定。”花散里摇头，“我是依托神樱而存在的，或者说是依托淤积在神樱中的污秽而存在的。您净化的仅仅是我在大地上出现的表象，而我的本质便和深处的污秽密不可分。若是您有耐心将我放在外界观察，就可以发现，我还是在逐渐地变得污浊。”

王志纯知道，花散里说的都是对的。如果用计算机来比喻的话，神樱树就是花散里这个“程序”的“服务器”，而现在存在于自己身边的这个花散里是“程序”在“终端”上打开的界面。

现在的情况是，服务器内存在实为深渊，名为污秽的“病毒”，而花散里这个程序本身就掺杂了“病毒”。虽然通过自己的道的“杀毒”，还有肝脏洞天的“隔离运行”，花散里暂时正常，但只要连接到“服务器”上，就一定会再次被“感染”。

而神樱大拔就是对积存的“病毒”进行“格式化”的操作，而在这个过程中，花散里也必然会消失——服务器中的有“毒”的数据和程序都被格式化了，即便隔离“运行”，花散里也必然会“404”，直接“崩溃”。

“王志纯大人，派蒙大人，嫣朵拉大人，不用为我这样的存在而苦恼。”花散里第一次用了这个称呼，她在劝导王志纯，“我本就是不该存在的事物而已。您所做的一切，都是在修复错误。请坚定地继续完成神樱大拔，这是狐斋宫，不，是我的心愿。”

“……”王志纯转过身，面对着她，“下一处树根是在荒海，我们走吧。”

“嗯。”花散里温婉地点点头，再次回归了王志纯的肝脏洞天。

“志纯……”派蒙有些不知所措，“我们该怎么办？”

“做该做的事情，不要被情绪干扰思考。”王志纯很冷静地说道，“记住，花散里是我们才认识了不到十个小时的记忆灵体，进行神樱大拔是为了搭上鸣神大社的线，顺带给稻妻擦屁股。”

“唉，好吧。”派蒙叹口气，她了解王志纯的性格，也理解他的难处。既然是做不到的，那也就好用这样的借口来安慰自己了。

但……真的是这样吗？难道真的就没有任何办法吗？

王志纯取出五彩晶石，祛劫铠甲直接合体，“派蒙，嫣朵拉，你们跟在我后面。我打算将此处地下空间和荒海那里的地下工事连接起来。”

“啊？”

不等两小只反应过来，王志纯弓步飞身，双臂消失，周身合力，以每秒数百万次充分发力打出拳头，在海底不断地向着西北方向三十多公里的荒海地下工事开辟通道。打下来的碎石也被念力粉碎，填入被震开的裂隙。而岩元素也不断汇聚，对地道进行强化。

海水也受到了振动的影响，如同鱼鳞一样的密集波浪在海面上产生，接着相互叠加，变成三米高的浪头。幸亏这里是浅海，岸边也没有人居住，否则便要损失惨重矣。

正当王志纯在海底充当人形盾构机的时候，荒废神社的神樱树根那里，八重神子和那位年轻男子正如他所想的那般，陷入了震惊。

虽然树根所在的山洞还存在着一扇没被王志纯破坏的铁门，但正如王志纯评价的那样，这种防御措施属实有些“防君子不防小人”。那个年轻男子仅仅是取出一柄五星级的传世单手剑“波乱月白经津”，用力横斩，便切断了那扇铁栅栏门，打开通道。

在这里，八重神子见到了已经被祛除污秽的神樱树根，还有洞穴内壁上刻着的字迹。和前一处不同，此处的部分字迹里不断流淌着雷元素力，就像是活着的一般。而内容更是惊世骇俗，令八重神子和年轻男子难以抑制内心的震惊。

“世上居然还有这样的人物？”八重神子端着下巴，她从来没听说过有一种名为“文明存续发展之道”的力量，更没有听说过有什么东西可以针对深渊。而这部分内容是从派蒙瞎刻的部分上看出来的。

当然，对她来说，最离谱的还是那些可以“呼吸”雷元素的字迹。比起普通的字迹，它的叙述平白无奇，但其中表达的意思却更加惊世骇俗，所谓“平淡处见锋芒”。

神樱树根上的这套结界本就是用来防范污秽溢出伤人，自然在防侵蚀和密封上下了功夫，却还是被这个人给渗透了，达成绕过结界而消除污秽的效果。以精通妖类法术的稻妻大妖、雷神眷属的见识，自然知道这是何等的难得，简直不亚于在武艺上与雷神比肩。

“现在的局势这么糟糕，居然又来了这么一个立场不明的奇人……”八重神子的心头再次蒙上一层阴霾。影，你什么时候才能从一心净土里出来，结束这漫长的自我折磨？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，一切都不再变化的永恒，和死亡无异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