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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4（第2页）

钟灵记得，如若死亡超过五百人，任务也会视作失败。

又过了两日，药田终于成熟。

成片的草药被收割成篓，分批送去给了镇里的医馆。

卫长风凭着记忆，按照那本古籍中写的配药熬煮，全程配药、煎药全部只经他一人之手，丁点也不敢马虎，终于，熬制出了第一碗汤药。

他没有把这头份汤药给居家隔离的亲妹妹送去，而是直接去往了隔离区。

此时的隔离区里已是一片死气沉沉，几乎成了桃源镇里的禁区，呕吐物的恶臭和皮肉腐烂的气息在空气里蔓延，苍术和艾叶焚烧的熏香气勉强压过这些气味，才显得没有那么的压抑，此时此刻，感染的流民们全靠卫长风调配的汤药吊着一口气。

卫长风径直去往黑娃的帐篷前，他是这场鼠疫的源头，病情也最为严重。

按照时间推断，黑娃的潜伏期不知为何特别长，长到足有一个月。

他猜测这或许是跟个人的体质有关，如果黑娃身子再强健一点，或许根本不会被感染，然而他因长期吃不饱饭，饿的皮包骨，被鼠蚤叮咬过的地方迟迟无法愈合而溃烂，才逐步诱发了他体内的病菌。

黑娃到现在已经昏迷了半个月之久，只能隔两日靠喂流食续命，如今脉象微弱，似乎随时都会在昏迷中死去。

卫长风伸出带着手套的手，一手捏开他的嘴巴，一手把汤药给他灌了下去。

作者有话说：

大部分的药汁都喂入了黑娃的口中，少量棕黑色的药汁沿着他嘴角流下，卫长风帮他擦了擦嘴，掖紧被角，一直守候在床榻旁观察黑娃的药后反应。

一炷香后，一直重度昏迷的黑娃忽然开始全身冒汗，辗转反侧，似乎很难受的模样，又过了半个时辰，他睁开肿胀的双眼，拼命地呕吐，把刚喝的药全部又吐了出来。

黑娃呕吐之后，眼皮耷拉了下来，继续昏睡了过去。

卫长风眉头深锁，呕吐是黑死病的症状之一，可要是连药都喂不进去，这病还怎么治？

他回到医馆中，苦思了一番，想到了一个解决办法，将草药炼成药丸，一口服下，应该便不会呕吐了。

将汤药改换成药丸，药方和药量都要经过不少的更改和调整，卫长风当即着手开始改造药方，整整两天没有合眼，更换了其中两味药材，成功把原本的汤药方子凝练成了药丸。

卫长风风尘仆仆地拿着药丸，再度回到黑娃的帐篷，将药丸塞入他口中，轻抬他的下巴，咕嘟一声，黑娃将药丸咽了下去。

这一次，黑娃没有再吐。

吃了药丸之后，黑娃的睡姿安稳了许多，嘴巴嗫嚅着，开始说梦话了。

卫长风给黑娃再号了回脉，虽然脉象依旧微弱，但好歹是稳住了。会做梦说呓语，说明他起码有了意识，总比昏睡不醒要强，而且没有出现任何的不良反应。

这药丸能否完全治愈疫病，还得连续服用几天才能知道，但是现在患病的流民们已然等不及他再慢慢试了，鼠疫来势汹汹，有很多流民的伤情都已开始恶化，不管这药丸效力如何，只要没有不良反应，只能先死马当做活马医，吃了再说。

在医馆的帮工们这些时日跟着卫长风学了不少药理的知识，按照他口述的配方，将草药按分量一一配好研磨，一罐罐的杀人蜂蜂蜜倒入了锅内熬煮，随后由卫长风将药粉和蜂蜜混合搅拌，分成了一颗颗成型的药丸，送去了隔离区。

这次被传染的原住镇民共有十几家，同时也收到了医馆送来的药丸。

月娘这几日都住在家中临时收拾出来的库房里，不知是不是先前食用过云母灵芝的缘故，她的病症很轻微，只有些头昏脑涨，也没有出血疹，此时正在被窝里睡得很香。

医馆的人把装着药丸的小瓶放在院门口，朱氏接着把药丸和热水端去了月娘的窗台边，唤她起来吃药。

掺了蜂蜜的药丸并不算苦，月娘就着热水服下，刚过了半盏茶的时间，额头上冒出许多虚汗，脸颊上的红潮消下去了许多。

钟灵趴在窗户旁，高声问：“月姐姐，你感觉怎么样？”

“感觉好了许多，已经不烧了。”月娘柔和的声音传出。

卫长风这方子竟这么灵验？

“那你好好休息。”钟灵喊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