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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章（第2页）

许是那日在城外受了凉，反反复复，周玦从盛夏一直病到了隆冬。

洛京飘下第一场大雪时，顾秉代表圣上来周府探望。

&ldo;伯鸣兄……&rdo;顾秉眉峰紧蹙，脸上难免有些哀戚。

室内原本点着鸡舌香，但香气却被浓重药味掩过。周玦斜倚在榻上，缩在锦被里，没心没肺地笑着：&ldo;我真是好大的面子，竟让勉之舍了朝事特地过来。&rdo;

他双颊凹陷，脸色发黄，一双桃花眼也是暗沉一片，毫无神采。

顾秉在他身侧坐下：&ldo;怎么病的这么重？&rdo;

周玦笑意不减：&ldo;怕是坏事做尽，如今报应来了。&rdo;

&ldo;不要胡说！&rdo;顾秉深吸一口气，&ldo;其实今日我来，还有一个来意。&rdo;

&ldo;恩。&rdo;周玦忍不住闷咳起来，接过玉漏手中汤药，一仰头便灌了下去，仿佛喝的不过是美酒一盅。

&ldo;陛下决意营建西京，伯鸣兄应是知晓的吧？&rdo;

周玦点点头：&ldo;宫中中秋家宴时，陛下曾与臣提起过。&rdo;

顾秉笑笑：&ldo;当年在东宫时，陛下就曾带我等前去游赏，如今想想，十多年都过去了。&rdo;

&ldo;一场大梦。&rdo;周玦喃喃道。

那场梦里只有遍野桃花，没有漫天风雪，有狡黠乖僻的太子，没有恩威并施的皇帝，有稚气未脱的顾秉，没有如履薄冰的顾相，有耿直憨厚的秦泱，没有十恶不赦的阿史那乌木，有潇洒自在的周伯鸣，没有形同枯槁的魏国公。

在那场梦里，忘尘叟不过是个江湖上的传言，而不是埋在西北某座荒丘一掊黄土里的枯骨……

&ldo;陛下希望你能亲自往西京走一遭，他的原话是&lso;伯鸣，朕的西京就交给你了。&rso;还有……&rdo;顾秉的声音把周玦从自怨自艾里惊醒。

&ldo;恩？&rdo;

顾秉为他把锦被拢好：&ldo;虽然你大病未愈，经不起长途颠簸，但陛下还是想让你顺便去趟陇右道。靖西王给他写了密信，直截了当地告诉他，周琦在他那里，不会再回江南了。&rdo;

他看向周玦，后者蹙着眉头，一时并未搭话。

&ldo;伯鸣兄？&rdo;

周玦回过神来：&ldo;什么？&rdo;

顾秉斟酌着言辞：&ldo;你不打算把凤仪带回来？&rdo;

&ldo;再看看……&rdo;周玦的视线有些飘忽，&ldo;能等上这些年头，那轩辕符就不是一无是处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