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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难道他是代表郑统全来监督报馆?”
“很有可能,自从他来了以后,郑统全就很少出现在报馆,以前隔三差五就要来一趟。”
秦桧眯眼望着堂外道:“这个张金晃是什么人,我暂时不想关心,但我关心的是那篇稿子,十天之内必须刊登出来,你可以像上次一样,找地痞无赖把张金晃的腿打断,让他来不了报馆,懂我的意思吗?”
“学生明白!”
尤仲文告辞走了,他上了一辆牛车,返回报馆,黑暗中,一个黑影从秦桧府对面巷子里闪出,骑着毛驴跟随着牛车。
秦桧回到内堂坐下,妻子王氏笑问道:“又有官员来拜访了?”
“今天倒不是官员,是《京报》的副馆主,上次我给你说过,许他一个小小主薄,他就激动得痛哭流涕,做梦都想当官那个人。”
王氏有些埋怨道:“和这种小鱼小虾打交道,有必要官人亲自出面吗?官人也未免太礼贤下士了。”
秦桧捋须笑道:“这种小人物夫人可别小瞧,他能在关键的时候发挥作用,正是这个尤仲文,现在《京报》已渐渐被我所用,我专门写了一篇文章,只要刊登出来,就能把陈庆进攻中原的影响力降低一大半,什么驱逐鞑虏,收复中原,说得好听,我这篇文章就能把这些光面堂皇的假面具撕得粉碎,露出陈庆内心阴暗的野心,让临安百姓都看透他。”
王氏笑道:“这好像比黄有功的文章还毒辣啊!”
“当然,黄有功的文章是虚假的,而我的文章是真实的,又是由他们自己的《京报》刊登出来,大家自然就会更加深信不疑,一旦这种认识在心中扎了根,到时候陈庆再宣传他的光辉伟岸,大家就会觉得他很虚伪,毒药就在不知不觉中产生。”
王氏夸赞丈夫几句,又喝了口茶提醒道:“我要提醒夫君,今天可是三月初四,明天朝会讨论西军进攻中原之事,官人准备好没有?”
秦桧摆摆手,“明天的朝会改成小朝会了,毕竟陈庆还没有出兵,现在讨论没有意义,官家主要问张俊的情况,算是张俊的述职会吧!”
御街是从大内向北延伸出来的一条大路,长约三里,御街两边并非民宅和商铺,基本上都是各州驻临安的进奏馆,另外金国府也在御街东面,是占地最大的一座府宅。
而在御街西面,有一座第二大的府宅,牌子上挂的是川陕宣抚使司驻临安进奏馆,它现在还有第二个名字,大家就叫它雍王馆。
此时在雍王馆内堂,魏延宗抱拳行礼道:“回禀胡特使,尤仲文确实进了秦桧府,呆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出来了,然后乘牛车回了报馆。”
“这个尤仲文的老底摸到了吗?”
“回禀特使,已经差不多了,他是应天府人,是去年夏天从淮北潜逃来南方,他没有带家眷,目前住在报馆的一间独院内,他和馆主岳琛是府学同窗,交情很深厚,他应该是接到岳琛的信才来临安的。”
胡云十分恼火,秦桧居然从内部倾覆《京报》,要不是中午王牧提醒自己,自己还一无所知,好好的《京报》就成为了秦桧抹黑雍王的工具,自己怎么向雍王交代?
“那个时政版主笔程进深呢,拷问他没有?”
“程进深是个软骨头,一恐吓,他什么都招了,尤仲文的老底就是他交代的,他自己是本地人,原本是文学版的主笔,抱上了尤仲文的大腿,据他交代,总撰稿侯良的儿子被人打断一条腿,然后侯良就屈服了,十有八九是尤仲文花钱找人下的手。”
“所以他很可能还会找人对王牧下手。”
“正是,只要王牧受伤在家,尤仲文就能为所欲为了。”
胡云点点头,“我知道了,你去吧!保护好王牧,然后等我的消息。”
魏延宗行一礼走了,胡云并不能马上就对尤仲文动手,他还要和郑统全商量一下,毕竟郑统全才是《京报》的东主,自己不能绕过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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