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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章 东煌废墟的晨雾（第2页）

他知道自己跑不掉了。疤脸的人速度很快，而且熟悉这片废墟，一旦被盯上，除非能找到狭窄的管道或者有变异生物出没的区域，否则根本甩不开。可小石头还在断墙后，他不能把孩子留在这。

林野握紧了手里的锈刀，缓缓转过身，面对越来越近的疤脸。晨雾里，疤脸的笑容显得格外狰狞，他的目光扫过林野，最后落在了林野怀里鼓鼓囊囊的破布包上——那里面装着刚才找到的齿轮，还有一块他没来得及告诉小石头的东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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刚才在写字楼的纸箱里，他不仅摸到了齿轮，还摸到了一块冰凉的东西，泛着淡蓝色的微光，是星尘雨落下后形成的晶体。那东西比齿轮值钱十倍，能在黑市换一整箱压缩饼干，甚至能换一小瓶抗辐射药剂。

他本来想给小石头一个惊喜，现在却成了催命符。

疤脸走到离他十米远的地方停下，吐了口烟圈：“小子，包里装的什么？拿出来看看。”

林野没动，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。他在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——硬拼肯定不行，对方三个人，都有武器；跑的话，小石头跟不上，而且会把孩子暴露在危险里。唯一的办法，是找到机会往东边的废弃医院跑，那里有很多狭窄的走廊和房间，适合躲避。

“怎么，听不懂人话？”疤脸皱了皱眉，往前迈了一步，手里的钢管在地上敲了敲，发出“哐当”的声响，“再不拿出来，我就自己去搜了——包括你身后那个小崽子。”

这句话像针一样扎在林野心上。他猛地抬起头，眼底闪过一丝狠厉，握着锈刀的手紧了紧，指节泛白。

就在这时，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嘶吼，不是人类的声音，是变异生物的嘶吼，低沉而暴躁，而且越来越近。

疤脸的脸色变了变，下意识地回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。林野心里一动——这是他唯一的机会。

他没犹豫，转身就往小石头的方向冲，一边冲一边喊：“快跑！往医院跑！”

小石头也反应过来，拔腿就跟着林野跑。两人一前一后，朝着东边的废弃医院狂奔，身后传来疤脸的怒骂声，还有钢管落地的声音——疤脸显然也怕变异生物，没敢追太近，只是在后面骂骂咧咧。

但林野知道，这只是暂时的。变异生物的嘶吼还在逼近，而疤脸肯定不会善罢甘休，说不定就在后面跟着，等着他们被变异生物追上，坐收渔翁之利。

他牵着小石头的手，拼命往前跑，晨雾被他们甩在身后，耳边只有风声和自己的心跳声。前方，废弃医院的轮廓越来越清晰，那是一栋十层楼高的建筑，墙面爬满藤蔓，窗户破碎不堪，像一张张开的嘴。

可就在他们快要跑到医院门口时，林野突然停住了脚步，脸色瞬间变得惨白。

他看到医院的大门前，蹲着一只体型像小牛犊一样的生物，浑身覆盖着灰褐色的毛发，脑袋是畸形的，两只眼睛突出在外，嘴里淌着涎水，锋利的爪子在地上划出深深的痕迹。

是畸变犬。

而且是单独行动的畸变犬——这比成群的畸变鼠更危险，因为单独行动的畸变犬，往往是受伤或者年老的，性格会更加暴躁，攻击性也更强。

林野下意识地把小石头护在身后，手里的锈刀横在胸前。他能听到身后疤脸的脚步声越来越近，也能看到前方的畸变犬缓缓抬起头，那双突出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们，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呼噜声。

前有狼，后有虎。

晨雾似乎更浓了，把整个废墟都裹在一片灰蒙蒙的寂静里，只有畸变犬的呼噜声，和越来越近的脚步声，在耳边不断放大。林野深吸一口气，握着刀的手没有抖——他不能抖，因为他身后，还站着需要他保护的人。

但他知道，仅凭一把锈刀，和一个六岁的孩子，想要从畸变犬和疤脸的夹击下活下来，几乎是不可能的事。

他的目光落在怀里的破布包上，那里，那块淡蓝色的星尘晶体，正隔着布料，微微发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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