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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们给你惹事了,真对不起。”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,递给他道,“这里有三万,是瓦娜还你的。”
他没接,“举手之劳。”
“无功不受禄。我们不是买卖,凭什么平白无故的拿你这么多钱?”
对安德亚斯来说,钱多的用不完,三万块不过是个小忙。但考虑到她的自尊,他没再多说,接过了钱,直接塞入口袋里。
还没走进庙堂,外面就传来了高唱梵经,其声清越,响彻山谷。
脱了鞋,两人走入大殿,最中间的黄金佛像下面坐着一个披着袈裟的老和尚,身边坐着他的师兄弟,对面坐着他们的徒弟。他们全神贯注地唱着经,歌声如同洪钟般嘹亮,荡气回肠。
梁顶垂下白线,纳薇将其捆绑在额头,双手合十,就地跪倒叩拜,神色虔诚。
在她祈祷之际,安德亚斯席地而坐,洪亮的唱经绕耳不绝,仿佛一潭清泉细细流过,洗涤灵魂。
在和尚们的唱经中,他闭上眼睛,鼻间的檀香袅袅,万籁寂静,唯吾心动。
大脑中慢慢地跳出一个镜头。
大山顶上,雪崩来了,以排山倒海般的速度席卷而来,淹没了人们的尖叫声。一个八、九岁的男孩倒钩在悬崖上,只差一点,就掉下去了。他有一双绿色的的眼睛,伸出手呼叫,救命!
天地间回荡着他的叫声,忽然之间,陡峭的山坡上裂开了向下倾斜的缝隙,他挥舞着双手,最终什么也没抓到,随着雪地的塌方一起掉下了山崖……
“你睡着了吗?”
纳薇的声音插了进来,斩断了画面,他惶然惊醒。
没有大雪,没有男孩,耳边仍然是诵经。
他很快回神,尴尬地笑了笑,道,“没有。只是在冥想。”
“冥想什么?”
“小时候的事。”十多年前的事情,镶嵌在记忆的洪流中就像一张发黄的照片,褪却颜色,只剩下了依稀的轮廓,模糊不清。不知道为什么,会有这样的回忆,仿佛是失去的那段记忆。
见他不愿意提及,纳薇也不再八卦,结下头上的白绳,道,“走吧,出去走一圈?”
他点头。
走到殿堂门坎前,他下意识地回头,还是那佛、那僧、那经声。此生、此世,虚度如梦。
纳薇买了一串金莲花,供在佛堂前的祭坛上。
安德亚斯问,“为什么你拜佛的时候,头顶要扎白绳?”
纳薇叩头后起身,道,“因为我们相信举头三尺有神灵,这是信徒和神灵的沟通。”
“为什么是白色?”
“对我们来说,白色代表着吉祥如意。”
他恍然,“有意思。”
纳薇道,“我以为你对佛教的一套东西不感兴趣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因为你是基督教徒。”
他不厌其烦地纠正,“天主教。”
她吐了吐舌,“对不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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