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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1章 长公主究竟是要听书还是要招魂（第2页）

他抬头时烛火正跳进眼底，看到雕花榻上身着华贵的女子，不由呼吸一滞。

李安樨从容一笑，眼尾微挑的丹凤眼顾盼生辉，即使已经年过四十，但她的面容身姿依旧绰约动人。

她继承了太上皇李泽修的绝色容貌，也继承了他说一不二的霸道性子。

李安樨无视惊惶青年学子的惊惶，将手中的《论语》抛了过去。

“劳烦吴学子为本公主读书。”

书页在青玉砖上哗啦展开，停在那页《卫灵公》。

吴临舟颤抖的手指抚过批注，上面的墨迹遒劲如龙蛇：

“君子矜而不争。。。莫非这是前朝陆太傅的字迹？”

李安樨听罢霍然起身，赤金步摇在鬓边乱颤。

她高傲地走上前去，慢慢俯身，冰凉的玉指掐住青年的下颌，灯火幽微间，她看清吴临舟澄净温润的瞳仁正在微微颤抖。

“真没规矩，谁许你问话？”

李安樨轻笑一声，清越的嗓音如泉水激石。

熏香从错金博山炉里漫上来，缠住青年急促的喘息，吴临舟垂下红透的面容，轻声道:

“公主莫怪，是临舟不懂事。”

李安樨满意一笑，命令道:

“读吧，声音尽量好听一些，尾音要沉在胸腔。”

“是，君子。。。矜而不争。。。群而不党……”

吴临舟的声音破碎，像是被掐碎在喉咙里。

不对，全都不对。

李安樨眯起凤眸，再次陷入回忆。

二十年前，陆卿时念这句时，总爱轻叩书案，玉扳指与紫檀相击的脆响能惊醒正在打盹的她。

那时的熏香是松烟混着药香，他久病的手指，按在《论语》上会泛出青白。

“啪”的一声，茶盏在吴临舟脚边炸开。

李安樨看着飞溅的瓷片割破青年袍角，忽然想起陆卿时临终那日。

太医院的郑院判捧着参汤递给宫人，陆卿时枯瘦的手腕从锦被中滑落，袖口绣的墨竹仍挺拔如剑。

“滚吧，”

良久后，李安樨闭上眼眸，幽幽说道。

吴临舟却突然挺直脊背，请求长公主再给他一次机会。

李安樨却释然一笑，温声道:

“吴学子，昨日你父亲还亲自上门来接你呢，再不回去，他岂不是要到陛下面前弹劾本公主？”

吴临舟听罢，嗫嚅道:

“临舟自来长公主府上赴宴后，就一直没有回去，父亲他实在忧心，还请长公主……”

“行了，”李安樨不耐烦地打断道，

“现在你可以回家了，来人，准备车马送吴学子回去。”

吴临舟闻言，睁大了眼眸，看向李安樨矜贵的背影。

侍卫应声而来，吴临舟想要说什么，始终没有说出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