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丝眼镜，翻着病历本直摇头，白大褂下摆扫过病床边的铜痰盂，发出刺耳的刮擦声。\"肺痨晚期，肺部烂得像发霉的奶酪。\"他操着生硬的中文，用钢笔尖戳着x光片，\"就算是上帝亲自来，也救不了这人，拉回去吧。\" 病床前的家属哭得鼻涕横流，老太太攥着病人枯瘦的手，补丁摞补丁的袖口蹭过床头柜上的搪瓷碗：\"大夫，求求您再想想办法，他可是家里的顶梁柱啊！\" 施密特耸耸肩，德语混着英语往外冒：\"我已经用了最新的链霉素，可你们华国人的身体.......\"他的话被突然撞开的门打断，阿青背着药箱一阵旋风般冲进来，粗布短打的衣角还沾着城郊的泥巴。 \"让让！\"阿青拨开人群，竹制药箱\"咚\"地砸在桌上，银针筒里的钢针撞出清脆声响，\"去他娘的西医，什么洋鬼子的链霉素...